他坐在浴缸里的时候，常田弯下腰来吻他：络腮胡毛毛糙糙地蹭着他的唇周。他就坐在那里，靠在浴缸壁上，被水打湿的刘海服服帖帖粘在额头上，热水漫过胸口，只要动一下就会发出哗哗水声。于是他没有动，任常田留下吻又很快起身，只是抬头，用那双有着上扬弧度的眼睛看着常田。常田心情很不错，蹲在他身边，用手指划动着浴缸里的水。
“你很漂亮。”他说。
“你的胡子毛乎乎的。”绫野刚没有回应那句赞美，“好过分，我也要留胡子扎回去。”
常田在笑，“你没有胡子好看，像这样，很强的易碎感，我都要怕你溶解在我的浴缸里。”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演技？”绫野刚缓缓起身，“大希，我问过你，如果我们不是工作认识，是私下里的我，你会像这样夸我可爱，夸我漂亮，说爱我吧？”“在说什么啊，此刻可是完全暴露在我面前，完完全全。”常田在笑，他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一笑眼角的纹路就聚拢，笑着张着嘴的他总让绫野刚想到豹子，露出尖利的牙齿，如果这么和他说了，他一定会这样保持着表情回答——是吗。
“答非所问。”
“是吗。”常田根本没想回答他，而是伸手去捏绫野刚的脸，然后将大拇指伸入他的口腔，抚摸过牙齿。“真漂亮，都想让人画下来作为专辑封面。”
“所以说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绫野刚伸手抱他，抱住他的头，手指伸进头发里，没用什么力气就几乎把常田整个人拉进浴缸来。“——讨厌你总是暧昧地回答我，其实根本就是在从什么居高临下的角度打量我的洋相吧。”
是吗。常田大希仍然是这么回答，手抚摸上绫野刚的肌肤。滑溜溜的，被水沾湿，绸缎一样的质感。常田又开始吻他，从唇向下舔舐，留下水痕，但混进浴缸水沾在绫野刚身上的痕迹里已经难分彼此。在常田轻轻咬着自己的喉结时，绫野刚意识到他或许只是用猫科大型食肉动物惯有的戏耍猎物的兴趣在观赏自己罢了，而他自己才是被豹子咬断喉管垂死挣扎的角马。
